晚风轻拂澎湖湾,白浪逐沙滩,没有椰林缀斜阳,只是一片海蓝蓝”,每个人心中的夕阳都是别致的。我的夕阳,有沙澧涛,有笑语晏,有晚风盈。不同时期我有不同的心境,眼里的夕阳也不一样。
八岁的夕阳,是放学归家途中,公交车窗外的伙伴。自五岁起,我便独自坐公交上下学,鲜少有同行的朋友。上学时车上比肩叠迹,我没有机会“结交”朝霞,但放学时常常能抢到临窗的座位,于是夕阳成了我唯一的“知己”。有时妈妈提前下班来接我,我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,掰着手指头,一件一件地给妈妈讲今天的见闻。桥上的小人啰啰嗦嗦,桥下的流水和夕阳一起听着。也许夕阳不会说话,但她见证了我的懵懂与无忌童言。也许沙澧河不会表达,但她一定知道我的思绪飘到了哪里。
十二岁的夕阳,是和同学结伴回家,在高楼间捕捉到的身影。我们笑着、乐着,无忧无虑。正是最能创造美、发现美的年纪,脑子里装的除了各种闲书,便是各处惊喜。我为楼下偶遇的猫咪惊喜,为花草旺盛惊喜,为游历展览、获赠新书惊喜,为与夕阳再相逢惊喜。我指着夕阳给朋友: “快看,那是我的另一位‘好朋友’,她很美!”我们与夕阳同在一地,不知是夕阳做了我们的陪衬,还是我们为晚景增添了烟火气。我夕阳也会笑,会和我们一起开心起来。
十六岁的夕阳,已经是我的旧识。繁重的课业不是婉拒见面的借口,为了她,我总爱挑窗边的座位。自习时,越过书堆,透过窗户,我眯起眼去望那稍纵即逝的夕阳。与她对视,仿佛赋予了我解出难题的力量。夕阳下,我默默下定决心,希望和她一起努力,顶峰相见!夕阳不如朝日之耀眼,它的命运是既定的;我不如他人优秀,但也有一番打算,依然有未来可期。笔下匆匆,抵不过美景难得。我放下手头的书册,专注于窗外景色,并不在乎时光飞转,只是贪恋夕阳的好颜色罢了。
十九岁的夕阳,便是眼前此景 — —我倚在书桌旁默默回想,慢慢思索。天边的帷幕一层层落下,夕阳杳无踪迹,我多想抓住那一缕来不及溜掉的霞尾巴, “替我告诉她,谢谢这些年的陪伴,明天见咯。”明天见,这是我默念无数遍的话语。
难以忘怀的不是夕阳的色彩,而是十几年的独家记忆,是融入骨血的依恋,是很多帧成长的画面。夕阳可能从未认识我,今天的夕阳便是昨日的夕阳吗?明日的夕阳又会是如今的这位可人吗?夕阳也会老去吗?我无从得知,但答案并不重要。我认识夕阳,我深爱夕阳,足以让我在人生路上继续前行,继续追逐明日的夕阳。
编辑/秦阳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