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于射手座的暗星-VSge星,大约在2083年,这个恒星将会爆炸。届时,全世界的人们都将看到,一颗天空中最亮的星星,持续闪耀一个月左右……”这则新闻让我眼前一亮, “争取2083年我们一起见证这颗恒星的爆炸吧!”我兴奋地开始计算那时一家人的年龄。
突然,一种难言的心悸把控了我的呼吸。我不敢去想,2083年,已经年迈的我哪还有父母在身旁呢。
大家总说年少是勇敢的、无畏的,我也是这样认为的。我可以接受自己的衰老,却难以面对父母的离去。想到爸爸妈妈将会永远地离开我,心中顿时升起一种难言的恐慌,泪水涌上了眼眶,我怎么可以失去他们呢?
这两年来,我每次回家似乎都会有些不愉快的事发生,在家的这两个月也和爸爸吵过架。虽然事后也觉得不该发脾气,但我当时还是很难控制情绪。在父母面前,我就从通情达理的大人变成了一个“胡搅蛮缠”的小孩儿,吵完之后再没心没肺地跟他们谈天说地。父母对我,总是宽容而温暖的。
只要父母还在,大家就都是小孩子。我想,2083年的我也一定和现在的爸爸妈妈一样,喜欢带着笑去回忆自己有父母陪伴的时光吧!
爸爸不苟言笑,但也总爱谈起过去,最常说的事就是用奶奶掉的头发去换钱,买糖、买点心。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生活充满着稻草和粘土的味道,就连简单的饭菜也是奶奶精打细算出来的,但馋嘴的爸爸总是惦记着甜滋滋的点心和走街串巷的爆米花。
“我小的时候,你奶奶每天梳头发都掉下一缕头发,我就把掉的头发揉起来,塞到院墙缝里,攒上一段时间,拿去换钱,买米花棒、买点心……”爸爸说起奶奶,总是笑着,一脸轻松幸福的神情。这时我和妈妈总是沉默地倾听,其实爸爸也不是讲给我们听的,是说给他自己的。
那种幸福和现在的幸福是不一样的,即使现在天天都可以吃到点心和爆米花,没有了妈妈,哪儿还有这种甜滋滋的味道呢?
在外婆口中严苛的外公,在妈妈眼里却是个温和的父亲。小姨五六岁时摔伤了胳膊,伤好了之后一直不敢用右手提东西。温和的外公就开始展示他作为父亲的“威严” — —要求小姨每天都提着小板凳从院子的西墙走到东墙,他总会忙里偷闲站在院子中间盯着小姨完成这项任务。小姨知道外公不会打她,只是撅着嘴走了一趟又一趟。
那个时候,妈妈正处于脾气犟的年纪,也会在和外婆吵完架之后跑出家门,站在路口的墙角一个人委屈。 “我那时候也是聪明啊!”妈妈笑着眨眨眼, “我是专门等你外公回去给我撑腰的。”干活回来的外公总是摸摸妈妈的头,哄着说: “乖,回家吧!”妈妈就顺从地跟着他回去了。
“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,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”,爸爸妈妈讲起他们的父母时总是开心而落寞的,总是轻声讲述也很快就转到其他的话题。我现在一想起就“心慌”的话题,在他们心里一定疼了很多年了吧,不是刀割到手指的痛,就像仙人掌扎着手的痛 — —不想就感觉不到,一碰就难以忍受难以缓解。
对于19岁的我来说,未来的家还太遥远,现在的家是最温暖的。这样的温暖,是父母宽容和庇护出来的。没有了父母,我还有这样温暖的家吗?
为未来的不确定而伤心是慌乱的,是无措的,是徒增烦恼的。未来还太遥远,不用等到2083年,爸爸妈妈,我现在的每一年都想和你们一起看星星。
编辑/秦阳炎